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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2021年04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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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版:文艺副刊
2021年04月08日

扭结饼

西 坡

我试图在搜索平台上寻找关于扭结饼的确切定义,没如愿。

扭结饼,我当然吃过,但要说清它的性状,还真有点难;即使只是描述一下其外表,总是辞不达意。好比要形容一个女人的美,光说“美若天仙”不行——谁也没见过“天仙”长得咋样,那么,干脆说像英格丽·褒曼或秦怡,不就得了?

扭结饼,又叫德国碱水面包、普雷结、啤酒结、椒盐卷饼等,在德国最为盛行,但据说发明权不归德国。

它通常为绳结形状;有着独特的对称形式;一长条面团的末端缠绕在一起,然后以特殊方式扭回自身……

可惜,上述种种描述,基本令人无感。好吧,还有一些来自各种途径的说法,大概可以帮到我们在脑子里形成一点儿概念:

一是,布莱恩·邦奇和亚历山大·赫勒曼斯在公元610年写的《科学技术史》中提到:“一位意大利僧侣发明了椒盐卷饼,以奖励学习祷告的孩子。他把这一条条折迭成象征于双臂交叉在胸口的烤面团条,称为pretiola(小奖励)。”

二是,基督教僧侣用来代表为祈祷天主圣三而交叉双臂的形状。

三是,扭结饼的三个环绳,代表三段套索,用来一次吊死三个人。

四是,就像瑞典圆形扁面包上的孔洞便于把面包挂在绳子上一样,扭结饼的孔洞也有便于挂在棍棒上的功能。

五是,德国天文学家约翰内斯·克卜勒在《新天文学》中指出,“行星就是绕着多圈轨道行进的,而这种轨道图像刚好与四月斋的面包扭结饼不谋而合。”

……

西方人对着中国人比划扭结饼的外观,就像中国人向西方人描摹皮蛋那样费劲。

扭结饼在西方又被广泛地叫做“蝴蝶饼”,犹言它像蝴蝶形状。

像吗?我没看出来。我相信其他人也很难认同。

说它像轮毂,那还差不多,毕竟德国是汽车王国,与扭结饼非常般配。稍稍遗憾的是,扭结饼必须有三根绳状细条及三个大孔,而汽车轱辘与它并不协同。

依我陋见,哪里用得着那么多看似正确又不准备让人整明白的废话,不就是个“方向盘”嘛——圆圆的;三根细条从中央圆点向外伸出;完全符合留有三个大孔的规制;还有……

对了,我过去开过的那辆小车,其方向盘的漆皮被做成仿木质的、明亮的金棕色,那是扭结饼的标准色。

也许西方确有一种扭来结去的饼或饼干,但我在国内外所见的,都是面包。至少在中国,所谓“扭结饼”应当称作“扭结面包”才妥帖。

法国的西饼店里,长棍和可颂是“基本款”,一点儿不令人大惊小怪。前几年我去德国旅游,那里铺天盖地的扭结饼,倒是把我惊到了。

那天,我被满大街坐着喝咖啡嚼扭结饼的老外所吸引,便去买了两只(每只约1.5欧)。一尝,除了淡淡的麦香,扭结饼像压缩饼干那样紧致结实及表面撒的颗粒状盐花,让我这个被国内外各种花式面包训练得已经服服帖帖的人,感到肚皮立撑,半只扭结饼两人分享还嫌多,余下的只好纳入背包。但后来,它的那个干爽、天然、幽香、富有回甘及咬劲的气场,时不时地引诱我掰一块,掰一块,就像吃一只刚刚出炉的馕,欲罢不能……

有一回,我看到某电商平台在卖扭结饼,连快递费一只竟需20元。我想象不出中国人做的味道如何、非现做现卖的质量怎么保证。想起在德国的经历,受好奇心驱使,外加嘴馋,我毅然下单买了两只。隔天送到,两只纸板箱大得像两只皮鞋盒子,打开,只见每只扭结饼由防撞击的充气泡沫垫包裹,另配一袋干冰,绝对“武装到牙齿”。品尝一下,它与“德国原装”的不相上下,端的“一分价钿一分货”!

扭结饼在上海是“稀有商品”,在外埠可能更为罕见。寒舍附近“龙之梦”商厦地室有专门卖扭结饼的小铺,12元一只,不算便宜。小铺已坚持了好多年,没见关张,可知好那一口的人,比我想象的要多。

扭结饼不是垫饥兼作零食的花式面包,它像我们日常吃的切片面包,原味为上,果腹为主,自然一吃就饱。或许因此,它的吃口如不发酵的死面,结结实实,硬邦邦的。

去年,孟侯请鸣华在新天地宝莱纳吃牛排,我有幸叨陪,捡个外快。一块牛排、一坨土豆泥、一堆薯条下肚,饱嗝出来了。大概孟侯觉得中国人不最后来点“饭”压一压,就管不住胃,便关照服务生“来两只面包”,而且“小点的”——三灭俩,相当克制了。结果,端上来的是扭结饼。我一看,坏了,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节奏啊。结果证明我判断得非常准确。

德国的扭结饼够实在了,听说从德国传到美国的扭结饼更为硬朗。2002年,美国总统小布什在边吃扭结饼边看电视转播球赛时不小心被它噎着,差点送命。

难道,扭结饼的三段“套索”,真的要把人“扭住”然后“结束”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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