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又欲试春妆

黎 洁

一场春雨过后，空气里弥漫着牡丹的芬芳和泥土的清香。不论是杨万里的“牡丹又欲试春妆，忙得闲人也作忙”，还是陆游的“吾国名花天下知，园林尽日敞朱扉”，都道出了人们观赏牡丹时的胜景。

牡丹雍容华贵、花容端丽，一直被视为富贵、幸福、美好的象征，牵动了众多文人骚客的情愫，诗话、词赋、戏剧里均留有它的香魂。诗人状牡丹之红，比若“彩凤”“霞冠”“红艳袅烟”；写牡丹之白，疑是“裁云”“缀霜”“素华映月”。摹其千姿百态，或似醉妆而卧丛，或如头重而待扶，繁丽脱俗之貌，跃然纸上。唐代李白的“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待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将牡丹与杨贵妃之美刻画得淋漓尽致。唐代刘禹锡感叹：“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唐代白居易的“绝代只西子，众芳惟牡丹”将牡丹比作姿容绝代的西施，可谓唯美绝伦。明代冯琦更是直言“春来谁作韶华主，总领春芳是牡丹”。

“谷雨洗纤素，裁为白牡丹。异香开玉合，轻粉泥银盘。晓贮露华湿，宵倾月魄寒，家人淡妆罢，无语倚朱栏。”读到唐末诗人王贞白《白牡丹》，不禁让人回溯到唐代的谷雨。谷雨正是春之末夏之初，此时的好雨洗净了白色的绢帛，诗人将其裁剪成一朵朵艳丽的牡丹花。奇异的芬芳如玉乍开，净洁的颜色如涂银的盘子。清晨起来的时候，花朵上沾满了露水，湿淋淋的样子很可爱，晚上月光、花色融在一处，交映生辉，就像一位雍容典雅文静贤淑的佳人描着精致的淡妆，默默无语倚立在月下的朱栏边。

“谷雨花枝号鼠姑，戏拈彤管画成图。平康脂粉知多少，可有相同颜色无。”明朝诗人唐寅在诗《牡丹图》中夸牡丹。牡丹花又称谷雨花，是唯一一个以节气而命名的花。随着气温回升，降雨增多，花也开得饱满，谷雨前后正是牡丹花开的重要时段，因此，牡丹花也被称为“谷雨花”。诗人趁着谷雨时节，出城赏花，看过牡丹花，便觉他花无颜色。

不同品种的牡丹，花香也是不同的，细闻起来，紫色最为浓烈，粉色比较清香，白色比较幽香。大多数的牡丹花都没有百合的浓郁，丁香的扑鼻，也不像荷花的清香悠远。牡丹花香，是一种无以言喻的醉香，让你禁不住俯下身来贴近，一嗅，再嗅，还想用力去嗅，真想吸入体内，让花香在体内久留，多想就在这花香中沉醉。

若是烟雨如织的日子，牡丹花更显娇艳，硕大的花朵上，挂满晶莹，能够在雨中漫步于牡丹花丛中，一睹其雨中风情，听歌闻香，徜徉于牡丹丛中，踏着花瓣铺就的通幽小径，让我倍感雅致非凡、情趣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