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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5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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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版:文艺副刊
2021年05月01日

劳动节里说老牛

朱 岭

如果说,中国人中的工作楷模是那些荣获“五一”劳动奖章的劳动模范的话,那么,家畜中的“劳模”,则非老牛莫属!牛与农民而言,是劳力、财富和伙伴。牛,诚以其脚踏实地兢兢业业的实干精神,埋头苦干的劳模品质,赢得了人们的赞誉。所以,鲁迅先生也赞美说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并有名言曰:“俯首甘为孺子牛。”诗人臧克家一首《老黄牛》诗云:“块块荒田水和泥,深翻细作走东西。老牛亦解韶光贵,不待扬鞭自奋蹄。”

在我国古代农耕社会,牛耕一直占着农业生产的主导地位,农人对于牛异常重视,因为那时没有如今的高机械化程度,阙如为农田服务的机器设备,因而,耕田翻地,少不了牛;盘田作田,缺不了牛;打场脱粒,离不了牛;有了牛,等于请来了一位超级大力士做帮手。

记得,我当年在农村插队务农时,生产队饲养了一头水牛。这牛站着是条汉子,卧着似座小山,膘肥体壮,显出一团团强劲的肉疙瘩,四条又粗又壮的腿,一对眼睛像铜铃般,它的舌头像一把带刺的锉刀,粗糙极了,两只弯弯之犄角青里透亮,向内弯曲着,好似插在头上的两把尖刀,这是它最好的防身武器,也像一件对称的艺术品;那一身灰褐毛色,像绸子一样光光亮亮。田里、路上、谷场到处能见到牛忙碌的身影,耕田、耙地、拉车、拉磨等,凡是重活、累活、苦活、不要命的活,总是它担当。农忙时节,人最忙,牛也最忙。记得有一个夏天热辣辣的中午,我正在插秧,但见田垄里一头牛正在拉犁耕田,俯首、专注、有力。牵牛人绳子一抖,就知道该转弯了;绳子一扯,就知道该止步了。它身上粘着斑斑点点的泥巴,鼻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像患了肺气肿的病人,眼里网着一条条血丝,口中流吐着白色沫儿,四腿淹没着泥地里,瞪着圆鼓鼓的眼睛,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一腿腿地耕犁着地;走起来,一脚就是一个大印,一踩就是一个坑,地上就会出现四朵模具般深的蹄“花”,犁铧出的泥土哗哗地向两边甩去,似乎犁出是一朵一朵绚丽的泥土之花;可掌犁的汉子还不时地抽打它,让它犁得更快些,嘴里不停“嚯嚯嚯”地发号施令着。迨等它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一脸的丧气,一体的鞭痕,一腿的泥浆,一身的肮脏;蚊蝇、牛虻等昆虫,就乘机在它身上叮咬,它用扫帚般的尾巴不断地拍打摇晃来驱赶它们,并发出一声声“哞哞哞”的哀嚎。然而,待人如斯殷勤忠厚老实的牛,居住的牛厩却是破陋低矮的草房;吃的是杂草、麦秸、菜叶、谷糠、红薯藤等粗饲料。人们对于牛的种种说法,似乎中听的亦不多: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牛头马面、牛鬼蛇神、牛刀割鸡、牛蹄中鱼、牛溲马勃、牛鼎烹鸡、牛皮哄哄、牛骥共牢、牛骥同皂、鞭打快牛、对牛弹琴、牛脾气、吹牛、牛饮等等,呜呼哀哉!

当然,公道自有人心在。牛的忠诚厚道、脚踏实地、稳重实干、吃苦耐劳等的优秀品质,以及对人的大大奉献、昭昭功绩,为世人所认可和敬仰。所以人们对于牛,不像其他家畜与动物那样,总是有褒有贬而几乎众口一词地赞美之、千古一贯地颂扬之。因此,有关牛的赞美诗可谓历代不衰、汗牛充栋。比较著名的如宋代李纲的那首:“耕犁千亩实千箱,历尽筋疲谁复伤?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

某种程度上,牛的精神就是中华民族一以贯之的精神!所以,我国许多广场、商家门口、甚至证券公司门外等,都可以见到矗立着各式各样“拓荒牛”的造型雕像。“劳动是财富之父”。我们要争做筚路蓝缕的拓荒牛,勤勤恳恳的老黄牛,脚踏实地的孺子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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