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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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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版:文艺副刊
2021年10月14日

无菊无酒不重阳

刘世河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伴着浓浓的菊香,又一个重阳节如期而至。

菊花和重阳自古就是亲密一家,正如宋人晁补之所言“中秋不见月,重阳不见菊”。而原本草药出身的菊花,之所以能在重阳节中获得如此不可取代的地位,是因为偶遇了知己陶渊明。

作为一种植物,菊花最初引起古人的重视并非因为它的美貌,而是出于它的药用价值。成书于秦汉之际的《神农本草经》,就将菊花列为百药上品,认为服用菊花可以延年益寿。诗人屈原也曾“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加上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小说中,关于因食菊花而成仙长寿的故事又频频出现,使得当时的人们对菊花能延年益寿的功用深信不疑。

如果没有陶渊明,菊花很可能就会在草药的泱泱大军中默默无闻一辈子。可有时候命运的转折就在瞬间,人如此,植物亦如此。陶渊明辞官归隐乡间后,为了能延年益寿,便在院子里种上了菊花,以便随时服用。与菊花朝夕相处,本为诗人的他又怎能不文思泉涌!于是便有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佳句。仅此一句,就彻底改变了菊花的“花”生轨迹。后来,陶渊明又渐渐发现这菊花竟然跟自己很像:不争春光,独自在寒秋盛开,隐逸、清高。于是又抒怀道“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并发出了“酒能祛百虑,菊解制颓龄”的感慨。自此,菊花也就拥有了自己的品格——超然物外,恬淡悠闲,并逐渐升华到了人品如菊品的高度。

陶渊明种菊除了食用和观赏,每逢中秋,当菊花盛开的时候,他还会特别邀请附近的乡亲、远处的朋友,来他家做客赏菊。热情的他,每每都摊煎饼、烧菊茶款待亲朋,大家走时还采菊相送。“今日送走西方客,明日又迎东方朋”忙得不亦乐乎。可是由于来赏菊的人川流不息,常使他不能按时去田园耕作,这让他有点小苦恼。有一天,他灌园浇菊时,便自言自语道:“菊花如我心,九月九日开;客人知我意,重阳一日来。”果然菊花有情,不负陶公心,到了九月九日那天,果真争奇斗艳地一齐盛开了。客人们也不约而同地都在那天来到他家,望着满园菊花,吟诗作赋,令人心醉。此后,亲朋好友相约,年年重阳一日来此赏菊。于是乎,重阳赏菊的习俗便由此形成,流传至今。

如果说菊花之于重阳,陶渊明有知遇之恩,那将此发扬光大,唐诗宋词则功不可没。唐代诗人们所作的重阳诗中,一半以上都提到了菊花。“今日陶家野兴偏,东篱黄菊映秋田。浮云暝鸟飞将尽,始达青山新月前。”钱起的这首《九日田舍》,堪称佳作。又如王勃:“九日重阳节,开门有菊花”;王绩“忽见黄花吐,方知素节回”;刘昚虚“从来菊花节,早已醉东篱”等等。尤其主张“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的白居易,更是对菊花情有独钟。有一年重阳节参加朋友的宴饮,在酒席上即兴写了一首《重阳席上赋白菊》:“满园花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似霜。还似今朝歌酒席,白头翁入少年场。”把白色的菊花比作是参加“歌舞席”的老人,和黄色的菊花“少年”一起载歌载舞。白翁突发奇想,以花喻人,这“醉吟先生”的雅号,果然名不虚传。晚年闲居洛阳后,白居易对陶渊明悠然自适的人生态度又产生了强烈共鸣,遂欣然写道:“霜蓬旧鬓三分白,露菊新花一半黄。惆怅东篱不同醉,陶家明日是重阳。”

到了宋代,菊花不仅频频出现在诗词歌赋中,而且作为重阳节的代名词,菊花已然稳坐头把交椅。重阳日,宫廷里会点菊灯,并专门摆放上万盆菊花珍品供皇亲国戚们观赏。民间也不含糊,邻里亲朋会特意制作菊花糕相互赠送,家境再怎么拮据,也会买上一两株菊花回家赏玩。而且还要一边赏花一边喝菊花酒,取其“三‘九’(即,九月初九和酒的谐音)重叠,意喻命久”的长寿之意,既是对千年习俗的敬畏,又饱含对生命的无比热爱,自此更加巩固了菊在重阳文化中无可替代的地位,正所谓“无菊无酒不重阳”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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