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羊肉

　　鸡鸭猪牛羊的肉是现时餐桌上最常见不过的食物了，但要想天天吃到这些原生态的肉食，可能还是一种奢望。

　　日前，朋友老季对我说，有一次，他和朋友一起到内蒙古旅游，看到借宿的牧民家的绵羊在草原上自在地吃草，就问主人卖否，主人点头称是。不等谈妥价格，他们就牵出一头壮羊宰杀了。一称毛重40公斤，再问价格每公斤160元，计价6400元。见此，他暗自对朋友们嘀咕了一下：天哪，没想到一只羊抵过一头牛的价钱。大家为自己的莽撞懊恼不已。但是，死羊不能复活，他们咬着牙叫主人按照当地烹制办法将羊料理了吃。这羊毕竟是吃原生态草料长大的，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很是鲜美，让他们久久难忘。

　　回到老家浙南山区后，老季就想，怎么才能吃上原生态的羊肉呢？只有自己喂养。于是，他去乡下买来一只已有身孕的母山羊，把它散养在农村一位朋友的承包山上。按他的设想，母山羊散养在山上吃着无污染的野草，产下的羊羔随着长大，这样的羊就等同野山羊，其肉自然鲜美，野味十足。

　　可是，设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没想到，等过了半个月，老季和朋友到了放养母羊的地方看望母羊的时候，发现它已不知所踪。他们知道这里很偏僻，平常罕有人迹，羊是不会被人偷走的。难道是被猛兽叼走了吗？他的朋友说，肯定不会，因为他从小在村里长大，从来没听说附近山上有猛兽出没。于是，他们就分头在山上找。经过近两个小时的寻找，终于在距放养母羊地两公里处的一个山谷里找到了母羊。

　　有了这一回教训，他们想，羊会满山坡跑，总有一天会不知跑到哪里去，岂不白费心血。于是，他们给母羊安装了GPS，心想这下总可高枕无忧了吧。刚开始，老季天天盯着手机定位图看，虽然母羊偶有跑得远，但都不出两三公里外。他对自己的这一办法很是满意。大约一个月后的一天，天下着暴雨，他不放心母羊便打开定位图，只看见母羊在不断移动位置，从坡上移到了谷底，不一会儿，图上的光点消失了。他急忙电话通知朋友赶快上山寻找。他的朋友按照老季提供的母羊最后消失的位置图冒雨寻找，在茂密的丛林里、谷底小溪激流中上上下下找了两个多小时，找得精疲力竭就是没有找到母羊，而他全身里外却湿透了。无奈，朋友打电话对老季说，我实在是无法找了，也许母羊已被激流冲走了。

　　接到朋友的电话后，老季心有不甘，就冒雨开车赶到山上与朋友一起仔细地从头再找。

　　经过半天寻找，终于在一个被杂草遮挡住的小山洞里找到母羊，令他们惊喜的是，母羊已产下3只羊羔。惊喜过后，他们又担心起来：一只母羊已经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了，现在平添了3只羊羔，它们的行踪岂不是更难捕捉？看来要想吃上原生态的羊肉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于是，他们商量决定找一家农户将母羊和羊羔寄养在村民家中。

　　说干就干，他们找到一户村民，双方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谈妥，4只羊由村民放养（不是圈养），等羊羔成年后，除了一只小羊外，其余两只小羊和母羊均归村民所有，但两只小羊中的一只必须卖给他们，而不得卖给他人，价钱按照市场价格计算，另一只任由村民处置。签下协议，老季终于放下心来就等着羊羔成年后吃上原生态的羊肉了。

　　转眼间，七八个月过去，老季终于盼来了可吃羊肉的日子。他早早地呼朋唤友相约到家中来吃羊肉宴。宰羊当天，他起了个大早，将羊宰杀料理干净，按头、内脏、肉、腿等分门别类烹制。其中的肉他是这样烹饪的：将羊肉剁成三指宽、小手指长的块肉，放入锅内用旺火炒上四五分钟，然后加入平过羊肉的上好料酒焖上五六分钟去除膻味，再将肉和汤倒进高压锅，放入枸杞、当归、党参、山羊奶株（当地一种草药）以及骨茸片，再加入若干斤上好料酒（以酒代水）、生姜片、酱油，焖压10～15分钟。烹饪过程中，香气扑鼻，朋友们已垂涎欲滴。开宴了，大家大呼这原生态的羊肉就是好吃，尤其是那汤颇有“把人的舌头都吃到肚子里”的感觉。

　　羊肉好吃，可是第二天，朋友们给老季纷纷发来微信说，早上起来流鼻血了。其实，老季自己也流了鼻血。老季笑着说：“羊肉是大补、那些中药材也是大补、骨茸片更是大补，再加上用上好的料酒以酒代水烹制，不流鼻血才怪呢。我为了能吃上原生态的山羊，真是想尽了法子，这也算买了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