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最后一期了哦!

我知道了

2022年08月10日

上一期 下一期
第八版:文艺副刊
2022年08月10日

“巨巨啷果”的记忆

吴会兰

 

我的家乡叫汉屯,在贵州毕节城的东北方向。一到秋季,家乡的山川、田野,到处都有红红的火棘果。家乡人都把火棘果叫作“巨巨啷”。当然,很多人对“火棘果”“巨巨啷”都不熟悉,但如果把这两个名字说成“救兵粮”“救军粮”,想必是人尽皆知吧!也有的地方叫“火把果”“红子刺”“吉祥果”。

相传三国时期,诸葛亮南征时,大军辗转在崇山峻岭、重峦叠嶂之中。彼时,军粮已耗尽,将士们饥饿万分,人困马乏,在山中正好碰上了这种果子,试吃无毒,士兵们便采摘以其充饥。没过几天他们的粮草运到,士兵士气大振,诸葛亮的军队七擒孟获,多次擒纵较量,终于降服了孟获,从此,南方得以安定。后来诸葛亮便给巨巨啷果取了一个“救军粮”的名字。

秋季,只要到我的家乡山野中一游,便能随处看像小灯笼似的红红的巨巨啷果。它长在山坡上、地埂上、道路的两旁,每年立秋过后,果由青色变为淡红色或淡黄色,中秋后,又逐渐变成红色,再到深红色。到了晚秋时节,成熟透了的巨巨啷果是最好吃的,酸酸甜甜、清香四溢,让人馋涎欲滴,真是大自然生长的一种纯天然水果!直到初冬,冬雪到来之时,草木开始枯竭,万物也开始凋零,但有的地方还能看见一串串、一颗颗红红的巨巨啷果,它们傲立在寒风中,高挂在巨巨啷树上,点缀着银色的世界。

记得小时候,村里很多人家把采摘来的巨巨啷晒干、烘干,然后在青黄不接的时候把这些晒干的巨巨啷放在石磨上磨成碎粉来食用。而有的人也会把采摘来的新鲜的巨巨啷果加入一点水,放在磨豆浆的石磨上,磨出浓浓的汁,然后再和上包谷面做成“巨巨啷粑粑”。

那些年,每到庄稼秋收完毕,母亲都要带着我和大弟弟去打巨巨啷果。家里弟妹多,母亲担心来年恐遇天灾,怕粮食收成不好不够吃,于是,每年都要准备一些干巨巨啷果。那些年打巨巨啷果,是雷打不动的事。

清晨,我、母亲、弟弟,我们各自背着箩箩,扛着长竹竿、提着篮子,拿着大篾盆(相似于簸箕)和镰刀,迎着朝霞,踩着露珠就上山了。

我们到了一大棵结着许多又茂盛又大又很红的巨巨啷树下,因为地势高又险峻,母亲叫我和弟弟抬着篾盆站在树下,她去上面用竹干把巨巨啷果抖下来,然后让我们用篾盆接住抖落下来的巨巨啷果。我劝母亲去别的地方采摘,但母亲执意说这一棵巨巨啷果好,我也就不再多劝母亲。

我看见母亲扛着竹干向左拐,绕了几块地,爬上埂子,来到这一棵巨巨啷果的树上面的地里。母亲先是用长竹干抖动巨巨啷树的树枝,瞬间,只听到嘀嗒嘀嗒的声音,是巨巨啷果落下来敲打着篾盆底部的声音,那声音、那阵势就像夏天的雨,“哗哗哗”地倾泻下来。有的巨巨啷果经抖动没有落下来,母亲便用竹竿再敲打巨巨啷果。此时的巨巨啷果掉落的声音是稀稀疏疏的,噼啪,噼啪,不像起先时那么急骤。

当然,若是巨巨啷树长在比较平的山坡上或者地埂上,母亲便用镰刀把巨巨啷树的枝丫轻轻地砍下来,然后,让我和弟弟帮着抖枝丫上的巨巨啷果。如果遇上抖不落的,我们便用手去摘,这个时候,若不小心,容易被枝丫上的尖刺刺伤手。

岁月走过了一个个春夏秋冬,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大家都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不愁吃了,也不会再有人用巨巨啷果来代替食物了,但是那一段艰苦的岁月却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让我怀念不已。







您当前使用的浏览器版本过低,可能导致部分功能不能正常使用。
建议使用 IE9及以上版本,或 Firefox ChromeOpera等浏览器。谢谢!
现在升级 稍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