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笔读书及其他

阿 黾

不动笔不读书，这是我从小到老几十年不变的“老毛病”。左手执书，右手拿笔，几乎成为我一生的“标配”。如果手上没有一支笔，再好的书好像也就自动遁了形，即使硬着头皮去读，也有味同嚼蜡的感觉。于是，想方设法找来一支笔，仿佛武士有了剑、战士有了枪，我读书便有了读书的模样。

学生时代，曾听老师在课堂上讲过许多往圣先贤的读书法，其中提倡读书要做到“眼到、口到、心到、手到、脑到”的大有人在。所谓的“不动笔墨不读书”以及“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等等，其实说的都是读书要做好摘录、写好笔记的方式。应该说，这些肯定属于良好的阅读习惯和阅读品质，能大大提高读书效率，有助于大脑记忆、储存资料，对扩大个人知识面、积累相关素材大有裨益。但说起来容易做起难，真正做到既读书又动笔墨的人，我们身边向来少见。

我这里涉及到的“不动笔不读书”，只是我个人长期的一个习惯，甚至可以称之为“癖好”，与人们常说的“不动笔墨不读书”，有交集但不完全相同。从另外某些角度来看，甚至还存在大相径庭之处。最起码我的动笔读书，没有那么苛刻的要求和明确的目的，做起来更随意、更率性、更自娱。

说到底，我的动笔读书是指在读书时，喜欢拿着一支笔，不管是什么笔，钢笔、铅笔、圆珠笔等等，也不管墨水的颜色是什么，红的、黑的、蓝的都行。一边读，一边在书上画画杠杠、圈圈点点、写写说说，主要针对精彩的字词句式、片段章节，特别是对一些能在瞬间引发共鸣、让人拍案叫绝的内容、修辞或观点等，做龙飞凤舞式的圈点、旁注，似乎觉得很过瘾、太爽，大有大快朵颐的“快活”。因为是现场“指书立就”，自然与随时做摘录、事后写笔记等纯属“两码事”，甚至风马牛不相及了。我不是不写读后感、不写书评，但那与这里的“动笔读书”无关。

翻开我的私人藏书，真的少有哪本书没被五颜六色的笔“摧残”过的，那些面目全非的书页却成了我的“标志性符号”，倒也省得盖章钤印，省得被他人窃去、误拿了。有“爱书者”曾讥笑我如此这般，简直是对图书的糟蹋。我并不以为然，书是自己的，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这样对书“胡作非为”，总比那些把新书束之高阁、要么一尘不染要么尘封多年的“伪读书人”强百倍吧？更何况我的动笔读书的过程，是吸收书中营养、活学活用的过程，是有所欣赏、有所思考、有所质疑的过程。唯有那样，我才能真正进入“书境”进入角色，弄潮于书海，放飞于书山。那才叫真的乐在其中！

至于在纸质书日渐式微的今天，我读电子书以及网络平台上的文章，也没有忘记“动笔读书”的嗜好。在条件许可的前提下，我用下载、全选、复制、粘贴等的方法，对全书或全文进行处理，并在阅读的过程中，以划线、变换字体及颜色、加粗加黑等形式，勾画重点，突出精华，这是与时俱进的另一种“动笔读书”，也算得上顺其自然，其乐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