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新兵连
刘向东
纪念八一,战友相聚曾经的新兵团驻地,重温难忘愉快的新兵生活。当我不由自主默数“一二一”口令,走进绿树掩映整齐划一的营区时,心中弥漫着与当年同样的兴奋和自豪。我们五连营房还是那么熟悉亲切,而且更多了一些岁月磨砺的光华和凝重。营房前后一排杉树和梧桐愈加高大挺拔,就像那时我们等待检阅的列队。操场西侧露天电影银幕的毛竹框架早已拆除,而基础立柱和方形阅兵台依然如故。凝视眼前的一切,仿佛又穿上了新军装正步走在威武雄壮的队列中。
队列是我们每天要训练的课目。班长说:“队列是军人的形象和生命。只有学会了走路,才会有军人的样子和气质。”起先我不以为然,可这些看似简单的列队看齐、立正稍息、左转右转和后转、踏步起步和敬礼竟成了我们的“煎熬”。齐步走、正步走的臂幅步幅与脚掌离地高度,以及眼神表情都必须严格按照《中国人民解放军队列条令》执行。而每一动作都要先以单兵或以班为单位分解训练。如一人动作不规范就要“罚练”,甚至全班都得冒着凛冽寒风一起“陪练”。战友小浦每次练正步分解动作要么与口令不合,要么重心不稳使摆臂踢腿不协调,迈开步子像“木偶人”,使得大家不得不憋住笑声。但他能吃苦,稍有空就请班长或其他战友帮他“单兵教练”。不久各连会操,我连受到了团部表扬。
新兵连的生活从早到晚千篇一律。早操、队列、军事业务、政治学习和班务会,吃饭睡觉也要排队点名。而且经常半夜突然来个紧急集合,让人措手不及。第一次摸黑紧急集合几乎人人手忙脚乱洋相百出。有的穿错了靴子或是光脚穿棉鞋;有的不是忘了水壶或挎包,就是忘了武装带;有的胡乱打的背包像是卷铺盖,也有的干脆抱着被子跑出房间。集合列队灯光一亮,大家互相一看都忍俊不禁,连一向严肃冷峻的班长也暗笑。但这仅是第一次,以后的紧急集合我们班总是全连的标兵。
最开心亢奋的是放露天电影前的拉歌。集合号一响,我们迅速打好背包全副武装列队跑入操场按口令端坐在背包上。这时队前的指导员突然起立一挥手,我们就唱起“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歌声一落,指导员向六连大声一喊:“六连来一个。”于是我们掌声骤起,边有节奏地鼓掌边同声高喊:“六连来一个,六连来一个。”等六连唱完“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指导员再次起立大喊:“六连唱得好不好!”我们齐声回应:“好好好!”指导员一挥手一鼓掌,我们就高喊:“六连再来个,六连再来个。”而六连也以同样的方式对付我们。其他的连也互相喊着、唱着。整个操场阵阵高亢的喊声,嘹亮的歌声和热烈的掌声交织在一起,似如大海的波涛此起彼伏余音回荡。
新兵最盼望的是实弹打靶。当我们佩戴崭新的领章帽徽肩背锃亮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步伐整齐地走进靶场的那一刻,每一双眼睛都闪烁着兴奋自信的光芒。而班长曾承诺谁打出优秀,为全连争光就奖励10发子弹。结果我们班名列第一,我与另一战友光荣受奖又痛快地过了一把瘾。之后,我们列队回营昂首阔步高唱《打靶归来》,一路上响彻着“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今天我们虽已退役,但新兵连的日子记忆犹新。难忘的快乐和战友的情谊随着时光的推移越发珍贵。如果祖国需要,我会重返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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