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算盘

乔加林

有一条谜语叫：“四四方方一座城，里面驻满两营兵；只听士兵在打仗，不见士兵走出城。”谜底是“算盘”。随着时间的推移，算盘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计算器的作用日渐弱化，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像我们这代人在孩童时代，基本上都有过拿算盘胡乱地拨拉算盘珠子听声响，或者将算盘翻放在地面上当作滑板车玩耍的经历。算盘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计算机，哪知道，昔日的老算盘如今已成为受全世界保护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在大集体时候，经常会看到生产队的葛会计把算盘放在粮仓上算账。葛会计打算盘得心应手，又快又准，看他拨弄算盘，简直是一种享受。珠子噼啪作响，手指上下翻飞，其神态、动作，简直就像是音乐会上的钢琴手。算珠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总能引来男女老少羡慕的目光。那个时候，会使用算盘的人不多，大多都是读过私塾的人，会计和一些开店的“老板”。这些人也是普通老百姓心中的“能人”。小时候，我特敬佩和崇拜这些“能人”，他们是文化人的象征，人们通常都会把算盘高手称赞为“铁算盘”。我心想，聪慧的老祖宗能发明算盘真的了不起，眼下会玩算盘的人才是世界上最有本领的人。在农村，算盘还被人们寄寓“招财进宝”之意。小孩满周岁时，老人们要把算盘摆上去让孩子“抓算盘”，认为抓到算盘以后会算账，会发财的。

我在读小学时候，教数学的黄老师也教过我们珠算，如九九口诀、加法口诀、除歌诀、退商口诀、贵贱差分等，感到非常神奇。加减法还能在算盘上打出图形，像凤凰展翅等。那时候生产队的会计，供销社的财务人员都会珠算，银行、药店的柜台上，都有算盘。加减乘除随手可算，算出的数既准确又快捷。较难的可能是“贵贱差分”。口诀是：贵价乘总物，减去原全数，贵价减贱价，除来是贱物。比如：板凳鏊子三十三，一百根腿朝天，请问有多少盘鏊子，多少条板凳。现在可用方程式来做。那是用贵贱差分公式，就能算出来。大家知道，板凳有四条腿，鏊子是三条腿。第一句口诀：贵价乘总物，即：四乘以三十三，得一百三十二，第二句口诀：减去原全数，即：一百三十二减去一百，是三十二，第三句口诀：贵价减贱价，即：四减三，得一，第四句口诀：除来是贱物，即：三十二除以一，得三十二，这三十二就是三十二盘鏊子，一条板凳。算出来正好一百条腿。类似的题目还有：鸡兔同笼不知数，三百个头笼中露，问多少兔子多少只鸡。用此口诀也能算出来。

珠算奥妙无穷，打算盘的技巧也不计其数，有的人能双手一起打，有的人，打多少数字都不会出错，无论多难的难题，用算盘都能算出。

上世纪80年代以后，小巧玲珑的五珠菱形小算盘诞生了，还安装了清盘器、定位器，计算效率又提高了许多。90年代以后，都有了计算器，大家都冷落了算盘。现在算盘已被计算器、计算机所代替，但使用了几千年的算盘，给中国灿烂的文化留下了重重的一笔。老算盘那噼里啪啦的清脆声音，也成了一个时代的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