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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2025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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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版:文艺副刊
2025年01月28日

那年除夕,在路上

丁惠忠

 

去年岁末的最后一天,迎接2025新年元旦,我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红纸黑字图片,写上屈原《九歌》中一句诗:“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时间倏忽而过,又至腊月尽头,农历除夕的烟花开出绚丽的色彩,如金蛇旋舞,招引游子,踏上一条条回家之路。

我记得在广东惠州工作的第一年,快过年了,回上海的火车票未能及时订到,托广州友人才买到小年夜的车票,只能乘这趟车次了。整整一年没有回到崇明老家,时刻想念着家里的父母和寄托在岳父家年幼的女儿。上世纪90年代初,与家人联系主要靠写信,还没有装电话,更不要说手机了。那时极少数人手上握有“大哥大”,在南方,如在人群中见手上有块“砖头”的,十有八九是老板,喝早茶或酒店待客,那块“砖头”往桌子上一竖,就得叫“大哥”,气势大得吓人。

回上海的车票落实后,我的心里安定多了。从惠州去广州的火车票还算容易搞到,再不行有长途汽车,还有各种黑车,急着赶回老家的人哪里会想省钱这事儿。但还是出了一点状况,离开惠州居住地时,我的妻子在匆忙中忘拿了一只包,里面装着龙眼等南方水果。去惠州火车站的半路上,我打招呼叫停公交车司机,然后跳下车拦出租车回住地,这一折腾赶不上原先计划车次了,只得乘出租车追时间去车站。

当时南方,是打工潮掀起的地方,人员流动密集,何止千万计,每到过年的春运场面可谓轰轰烈烈。我们一到广州站广场,人像潮水铺在每个角落,几乎寸步难行,硬挤到一个墙脚边,我的双脚就踩在一堆橘子皮上。低头一瞧,有个跟我妻子差不多大的年轻女子,可能太困倦,又饥又渴,眼睛打盹,嘴巴嚼着橘子,一只手挽住红色马甲袋,袋里尚有几只橘子,屁股坐在包裹上。我扭腰、扁肩,怕踩到她盘着的脚板,就这样伫立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听到放客进站的广播声。

我们乘坐广州至上海特快列车,沿路停靠有关省市的大站,但感觉特快不到哪里去,第二天傍晚才能到达上海,也就是除夕的夜间时分。当列车进入浙江地界,薄薄的夜色初起,我透过车窗眺望远处升向天空的烟花,像一束束盛开的花朵,又像划过天际的夜明珠,闪闪烁烁。我凝视江南除夕的烟花,心里不停地念叨故乡近了,近了,朵朵烟花似老家的一双双眼睛,翘盼着儿女回家过个团圆年。

抵达上海站,有一种亲切感扑面而来,灯火辉煌,车来人往,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不过我还得赶路,出租车直接去吴淞码头乘船,要渡江到崇明堡镇码头,再转车至岛屿东部的陈家镇,才算踏进家门。过年的回家路,这一程又一程的奔波,我想是世上最辛苦,也是最幸福的路。

今又除夕,又想起那条回家过年团圆的甜蜜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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